医院,熟悉的消毒水味,熟悉的苍白天花板,熟悉的……虚弱感。

    安佩艰难地睁开眼,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。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泥头车反复碾压了十几遍,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零件不发出抗议的呻吟。

    “我这是……又进来了?”他沙哑地喃喃自语,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掰着手指头算算,从自己力排众议决定排放核废水开始,这医院VIP套房的使用频率都快赶上自家厕所了。

    所以,这次又是为啥?是螺丝的后遗症?还是喝核废水的儿子传染了什么辐射感冒?

    他努力地回忆,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猫玩过的毛线团,混乱不堪。

    宣讲会……螺丝……儿子……发布会……水……然后……火!很大的火!还有……雷!很响的雷!

    “靖国神厕!!!”

    安佩猛地从病床上弹射起来,动作迅猛得完全不像个刚昏迷醒来的病人,把旁边正给他调整输液瓶速度的小护士吓得差点把针头扎自己手上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神厕呢!我们的神厕怎么样了?!”他一把抓住闻声赶来的岸田敏郎的衣领,眼睛瞪得像铜铃,里面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。

    岸田敏郎被他勒得差点喘不上气,脸色憋得通红,眼神躲闪,支支吾吾地不敢直视安佩那要吃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首…首相大人……您…您先别激动,身体要紧……”

    “八嘎!快说!到底怎么样了!”安佩的唾沫星子直接喷了岸田一脸。

    岸田敏郎知道躲不过去了,只能硬着头皮,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开始汇报:

    “报…报告首相大人……靖国神厕……因不明原因突发自燃,火势……极其迅猛……加之……突如其来的雷暴天气,一道落雷……精准击中了主殿……”

    他每说一句,安佩的脸色就白一分,抓着他衣领的手就更用力一分。

    “说结果!”安佩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

    岸田敏郎闭上眼睛,如同奔赴刑场般豁出去了:

    “结果就是……整个靖国神厕主体建筑……全部被烧毁!正殿……化为灰烬!祭祀用的大殿……整体崩塌!就连……就连旁边的几栋居民楼也受到了严重牵连,目前还在统计损失……”

    安佩的手猛地一松,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,瘫软地跌坐回病床上,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。

    全没了……那个象征着他们“荣光”每年都要去拜一拜、花了无数金钱维护的靖国神厕……就这么……没了?